~第六章贱侠风流~
第一节
秦仁摸到床前时,已经脱成赤条条的了。
他看着床上扭动不停的玉体,不停地搓着两手,琢磨着该从何处下手。
床上那妙人儿却似等不及了,正欲火焚身间,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光溜溜的人体,也不管那人是谁,喘着粗气伸脚一勾,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便将他的腰牢牢盘住,同时伸手一拉,秦仁不由自主朝前倒下,整张脸都埋入那汹涌的波涛间。
秦仁低声惊呼一声:“哇,你这胭脂马,想不到性儿真这般烈!呜呜……”后两声却是脸被胸脯夹住,逼得几乎窒息所致。
那妙人儿虽然急不可耐,奈何是处子之身,对男女房事一窍不通。两腿夹着秦仁的腰,两手死命按着秦仁的脖子,却不知如何下手,急得呜呜直叫。
而秦仁也在暗自惊异,这女子看似娇柔,身段婀娜,力气却大得很。被她两手两腿八爪鱼般缠住,三少爷竟然动弹不得。
呼吸渐渐急促,口鼻都被少女胸前两团软肉堵住,一时间吸不进空气。
三少爷不由暗自焦急,心道我三少爷难不成采花不成,反倒成为第一个被美人的胸部捂死的采花贼?
秦仁死命地挪动着腰,总算找到了位置,借着少女两腿的夹力,几乎没怎么用力,便直捣黄龙,突破少女那标志贞节的障碍,一路冲杀到底。
少女嘤咛一声,全身一阵震颤,大张着小嘴儿,倒吸凉气。按着秦仁脑袋的手不由松了,夹着秦仁腰的腿也松了下来。
秦仁获得自由,感动地热泪长流,抬起头来狠吸几口气,心中大呼:“天不亡我!”
心里恼恨这胭脂马出手狠辣,誓要狠狠惩戒一番。运起欲火焚身真气,使动翻云覆雨神功,发起一番无比壮烈地冲刺!
身下的妙人儿死命地摆着脑袋,眼神迷离地张大小嘴,刚想发出销魂的呻吟,便被三少寻着小嘴儿,狠狠地啜住。恶蛇一般的蛇头伸进檀口中,死命吸着她那丁香小舌,令少女呻吟不出,只得呜呜直叫。
秦仁抖擞精神,提气运功,战神一般驾着这胭脂马,驰骋在床第这生死战场上,直杀得少女死去活来……缠在秦仁身上的手脚一松再松,身子渐渐瘫软无力,呼吸越来越急促,两眼翻白。
秦仁嘿嘿淫笑,低声叫道:“看你凶,看你能!三少爷金枪不倒,洞房不败,哪能死在你这小女子身上?传出去江湖上的采花贼还不笑掉大牙?我杀……”
说话时嘴已离开了少女的小嘴,少女现在却已无力呻吟,直摆着着脑袋喘气,眼角滑落串串珠泪,也不知是心痛之极,还是销魂之至。
这一番恶战,直杀得天地无光,鬼哭神嚎,持续整整两个时辰。初经人事的少女被杀得完全无力再战,缴械投降,秦仁方才鸣金收兵。
完事后,秦仁俯在少女身上,亲吻着少女珍珠般的耳垂,心里无比惬意。吻了一阵,见那少女渐渐平静,渐渐睡去,心知少女是疲累至极,翻身仰躺到少女身旁,抚着少女锦缎似的皮肤,嘴里叼上一枝香烟(老规矩,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烟),得意地哼起了小曲:“英雄,有时也心烦,没有对手该怎么办?剩下和自己作战,只能手更寂寞,枪更孤单~~~”
秦仁哼完了小曲儿,得意了一阵,从衣服里翻出火折子准备点烟。
火折子亮起,借着火光,秦仁往身边的少女脸上看了一眼,这一眼,顿时让秦仁目瞪口呆。
身边少女熟睡中的样子婉如童话中的睡美人,还带着淡淡稚气的脸上挂着甜蜜且痛苦的微笑,小巧的鼻子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
这少女至多十五六岁的模样儿,美则美矣,却并非那怜舟罗儿!
秦仁大张着嘴,连烟也忘了点了,心里直叫唤:“操,少爷我采错花了!虽然也是朵鲜嫩得可以的名花,可是却不是少爷我今晚想上的白莲花!这,这,这怎生是好?”
转念一想:“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也是一朵好花,少爷采错便采错了,少爷我来者不拒!”
凑到少女面前,在她粉红鲜嫩的脸郏上轻轻吻了一口,就着火折子的微光,仔细端详着少女的相貌,越看越是喜欢。心里得意地想着:“这当主角就是好啊,世界为我而存在,奇遇连连就不用说了,碰上的少女都是绝色……嗯,看来神仙没瞎忽悠我,果然这一世的运气好得可以!”
心里一边想,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没闲着,在少女身上上下其手,抚摸个不停。
刚想再来一次,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响,门突然打开了。
秦仁听到房门响,心里一阵震惊,举起火折子朝房门开处望去,却见一位冰冷冷的大美女站在门前,圆瞪着两眼,用吃人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秦仁心中大惊,这美女不是怜舟罗儿是谁?只见她俏脸苍白,两眼便似要喷出火来似的,两只小手紧握成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秦仁此时赤身裸体趴在少女身上,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握着身下少女的一只淑乳,看着怜舟罗儿眼神不对,连忙松开握着少女乳鸽的手,尴尬地笑道:“今天天气……哈哈哈,怜舟小姐……真是有缘啊,想不到我会在你的房间里碰到你……”
怜舟罗儿气得七窍生烟,银牙一咬,娇叱一声:“淫贼,纳命来!”
反手拔出背着的“小九天神剑”,匹练似的剑光顿时将整间房子照得雪亮,冰冷的剑气就像腊月的冰风,狂啸着卷向秦仁!
第二节
面对这惊天一剑,秦仁飞快地把火折子掷向怜舟罗儿,然后一把抓起扔在床头的衣物,来不及转身,倒退向着房外飞去。
冰冷的剑光一直追着的他的喉咙,却一直都够不着。生死一发之间,秦仁把绝顶轻功发挥到极致,身子就像一片浑不受力的羽毛,轻飘飘地往后飘荡,速度却快如闪电。
激荡于整间房内的剑气不但不能伤到秦仁,反而让他借着剑气的推力更加迅速地后退。
砰地一声,秦仁撞到了通往阳台的门板上。
这一撞并没有令秦仁的速度慢下来,百年内力发挥出强劲的实力,将木板撞得稀烂,秦仁就势飞出阳台。
怜舟罗儿紧追不舍,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刺秦仁咽喉。
秦仁飞出阳台时,脚在阳台上点了一下,改变了一下方向,向旁边斜掠出去,避过了怜舟罗儿这一剑。
怜舟罗儿剑法凌厉,轻功也不差,一剑落空之后,在阳台上轻轻一点,继续追着秦仁。
秦仁不敢转身,他来不及转身,转身就会令速度变慢,就会露出破绽。
怜舟罗儿追不上秦仁,但秦仁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摆脱怜舟罗儿,在怜舟罗儿的剑势下,甚至连逃出怜舟府都办不到。
月光下的静夜里,两条人影在空中一追一逃。
他们借助一切可以借力的地点,屋檐、树梢、瓦片、墙角,不住地改变着飞行的方位,飘扬的衣带和飞舞的发丝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光,就像两个凌虚御风的逍遥神仙。
可惜,其中一个是在裸奔,让这美感大打折扣。
在这危急的时刻,秦仁仍有闲心发出一声呼喊:“裸奔,是一种行为艺术……”
光腚在月光下白得耀眼,赤裸的身躯在天上飞来飞去,躲避着九天仙女一般的怜舟罗儿。
“怜舟小姐,你没看到我在裸奔吗?你身为一个女子,怎能这样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的身体!”秦仁向着对面的怜舟罗儿低喊。
“你这淫贼,反正你就要下十八层地狱了,在我怜舟罗儿眼中,你就是一具尸体,看几眼又何妨!”怜舟罗儿咬牙切齿地厉叱。
“我又没把你怎样,你干嘛对我这么紧追不舍?咦,难道你就是恼我没把你怎样?”秦仁口不择言。
怜舟罗儿似被秦仁说中心事一般,速度缓了一缓,但马上又变本加速,手中小九天神仙发出的剑光更冷更寒:“淫贼,竟敢在嘴上占我便宜!你可知道,你侮辱的,是我的表妹!为了她的清誉,你非死不可!”
秦仁撞天叫屈:“我哪知道你床上躺着的会是你表妹?我今天前来,本是来找你的!”
“呸!你是个用迷药污人身子的淫贼,便是来找我,又能做什么好事?可怜我那表妹,冰清玉洁的身子就被你玷污了!”怜舟罗儿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我操,我又没说过要始乱终弃,我娶她过门还不成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表妹岂会嫁与你这淫贼?少废话,纳命来吧!”
这一男一女在空中纵横追逐,秦仁上飞下飞横飞竖飞斜着飞,连换几十种身法,都没办法摆脱怜舟罗儿,心里暗暗叫苦。
谁能料到轻功几乎天下无双的秦三少会遇上一个轻功只比他稍逊半筹的女子?这白莲花,也太厉害了一点!
两个人在空中边比轻功边比嘴皮子,有一个人却在下边险些笑破了肚皮。
那人正是负责把风的秦风。
秦大少躲在阁楼檐下的阴影里,一边欣赏三弟裸飞,一边听二人斗嘴,笑得嘴都合不拢,心里那个爽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嘿,老三,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在里边儿风流快活,却让哥哥我在外边喝西北风,你就不知道抓紧时间办事吗?整整两个时辰哪!真是上天有眼啊,贱人自有天来收!”
秦风毫无剑圣风范,在心中狠狠地讽刺着自己的三弟。
怜舟府中的护院家丁已经全部他出手点倒,否则秦仁与怜舟罗儿互相叫唤这么久,早就引出大堆人了。
秦仁也是一时紧张,忘了大哥就在阁楼下边,和怜舟罗儿斗了会嘴之后才想起来,当下大叫道:“老大,快出手啊,你弟弟就要归位哪!”
秦仁这一喊,秦风就没办法假装不知道了。
马上收敛笑容,运功把脸色变得无比冰冷,又摆出星河剑圣酷得稀烂的鸟样,抽出斜月七星剑,从屋檐下现出身来。一飞冲天,一剑直刺,剑气蓝中带紫,犹如星河瀑布直落九天,汹涌澎湃。
强横的剑气自下而上袭向怜舟罗儿,怜舟罗儿只顾着追击秦仁,没料到地下还有人伏击,仓猝间手腕一翻,一剑下劈。
两剑撞击在一起,悠长如龙吟般的巨响过后,怜舟罗儿因准备不足,被蓄势已久的秦风一剑震飞。
秦仁见状大笑道:“你也有今天!”变退为进,朝着怜舟罗儿抛飞的方向追去。
现在有了闲暇,秦三少自衣服中翻出一包药粉,朝怜舟罗儿洒去。这药粉,是高纯度的“一泄千里香”。
怜舟罗儿被秦风一剑震得气息紊乱,正大口呼吸,运气调息。没提防之下,把飘散在空中的药粉吸入大半。
怜舟罗儿闻到甜香,心中暗叫不好,刚想闭气,便觉头脑轰地一声,脸郏烫得似要被烤熟了一般,小腹中更有一股热火升腾而起。
一时间,怜舟罗儿一身内力竟完全无法提聚,直朝地上坠落。秦仁忙加速赶到怜舟罗儿身边,拦腰抱着她,在空中旋转着下落。
少男英俊潇洒,少女倾国倾城。两两相望,一方眼光灼热,一方双目迷离。这本应是一副旖旎美景,可惜的是,少男是个行为艺术家,全身赤裸着抱着少女柔软的身子,身下的小弟弟已经起立敬礼。
秦风在一旁看得直想大笑,老三不愧是天下第一“贱”客,耍流氓都能耍得这么有艺术气质。
“罗儿,没事了,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秦仁深情地望着怜舟罗儿的眼睛,淫笑着说道。
怜舟罗儿全身瘫软无力,阵阵热浪从小腹发出,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近神智。那从未被开发过的身体不知为何充满了难以理喻的欲望,虚空的身体渴望着充实。
“你……你这……淫贼……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从你……”怜舟罗儿喃喃说着,樱唇红得像要滴血,眼神迷离如一波春水,哪还有初见时那高傲的样子?就是说出以死明志的话时,那声音也酥软地令秦仁无比销魂。
尤其是,怜舟罗儿嘴上如此说,手却松了剑柄,紧紧地抱住了秦仁宽阔的脊背。
秦仁嘿嘿一笑,在怜舟罗儿唇上啄了一口,道:“你要死吗?哥哥就让你在床上好好死上几次!”说着,对秦风道:“老大,有劳你了,请继续把风,小弟我坚决完成任务!”
说完,抱着怜舟罗儿跃上了阁楼,从阳台上那被撞毁的门中冲进房中,把怜舟罗儿扔到床上,三下五除儿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将两具少女的娇躯并排摆在一起,左看右看,比了又比。
“嗯,都是国色天香,仙姿玉容。一个冰肌玉骨,一个艳而不俗。不错,不错,都是名花!嘿嘿,三少爷今天艳福不浅,有幸同时采到两朵花到手,哇哈哈哈……”秦仁得意地放声长笑,很有一种睥睨天下名花的感觉。
这时怜舟罗儿的神智只余一丝清明,她一边扭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淫贼……我……不会……放过……快来啊……我要死了……”
秦仁看着怜舟罗儿,深吸一口气,“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身。我秦三少,就是天字第一号采花贼!”
说完,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当秦仁的坚挺进入怜舟罗儿的温软之后,怜舟罗儿那仅余一丝清明的神智感到了下身一阵刺痛,随即空虚的身体便被火热的充实填满。
她眼角流下两串晶莹的珠泪,最后的理智终于崩溃,如八爪鱼般缠住秦仁,腰身开始了迎合秦仁的动作……
第三节
直到天快亮时,秦仁才从阁楼里摸了出来,叫上在楼外屋檐下喝了一夜西北风的秦风,两兄弟一起溜出了怜舟府。
兄弟二人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和晨风吹来的方向,在万花城的长街上慢慢走着,带着清甜花香的晨风吹拂着二人的长发和长袍。
金色的阳光照在两兄弟一般俊美的脸上,折射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眯着眼睛看着火红的朝阳,秦大少又恢复了星河剑圣的冷脸模样,不眠不休地为其弟把了一整夜风,剑圣看上去不显丝毫疲态,眯起的眼睛里不时闪动着如剑锋一般冰冷的寒光。
秦仁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摇着折扇,神清气爽地走着。奋战一夜,连御两女,这一夜秦仁也是未曾闭眼。但是他的精神同样好得很,走起路来非但不腿软,反而有一种飘逸似仙的感觉。
早起的路人看到兄弟二人的帅气模样,男的无不睚眦欲裂,咬牙切齿;女的无不手捧胸口,作花痴状。
两兄弟享受着路人或崇敬或羡慕或迷恋或火热,又或嫉妒、痛恨、诅咒等等包含了多种不同情绪的目光,饶是星河剑圣这等心胸,也不禁沾沾自喜。
走了一阵,秦风忽然开口道:“老三,这条路是回客栈的路吗?”
秦仁微笑道:“不是。”
秦风道:“既然不是,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秦仁高深莫测地一笑:“老大,你难道不觉得,像我们这样迎着朝阳和晨风行走,能令我们的形象分外伟岸,能把我们的英俊发挥得淋漓尽致吗?你看路人看我们的目光,难道被那样的目光注视,你就不感到享受吗?”
“所以你带着我走上了错路?”
“不,事实上,我迷路了……”
……
就在秦风险些忍不住暴打秦仁一顿时,秦仁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逼近,非常自觉地找一名过路人问清了回客栈的方向。
两兄弟马上折返,照原路返回。
又走了一阵,秦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冷冷道:“老三,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干了那么久?还有,你既然已经脱光,为什么怜舟罗儿却是穿戴整齐,还拿剑追杀你?难道你下药失败了?”
秦仁摇了摇头,心中回味着昨夜两名少女动人的玉体,感慨道:“我秦三少亲自出手下药,又怎会失败?只不过第一次采的,却不是怜舟罗儿这朵白莲花。谁想得到,怜舟罗儿的床上,躺着的会是另一个少女呢?我也是办完了事才发现上错了人,想开溜时,怜舟罗儿已经进门发现我了,当然要提剑就追。”
秦风呵呵一笑:“三弟,艳福不浅哪!一个晚上连采两朵鲜花,给老大说说,第一个少女是谁?”
秦仁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听怜舟罗儿说,那少女是她表妹。”
“表妹?”秦风脸色变了变,追问:“那少女长得什么模样?”
秦仁想了想:“她的肚脐下有一颗玉米粒大小的朱砂胎记,很漂亮,是心形的。”
“我在问你她长什么模样!”
“她的右边胸脯上纹了一朵桃花,左边屁股上纹的是一瓣桃花瓣。”
“答非所问,我是说她脸长什么样子!”
“嗯,长相这就不好形容了。”秦仁仔细思索着:“漂亮就不用说了,跟怜舟罗儿相比也不遑多让,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上她的时候很有一种征服感,叫床的声音很好听……哦对了,她左边眼角下有一颗很小的红痣,非常性感!”
秦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狠狠地盯着秦仁,嘴皮子微微颤抖。
秦仁奇怪地看着秦风,他从未见过老大如此失态的样子。
“怎么了老大?”秦仁好奇地问。
秦风从牙缝里生生挤出几个字:“老三,你好大的胆子!”
秦仁心中一惊,看着老大那像是要吃人的神情,期期艾艾地道:“难,难道……她,她是老大你……你的……”
秦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神情变幻不定,最后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褡裢。
“这是我下山前老爹给我的雷神霹雳弹,我出道至今一颗都没用,一共一百零八颗,你拿好。”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
“老爹给的‘起死回生丹’,我也没用,你收好了。这还有两百万两的银票,全国通兑,记着,别乱用,以后想要钱可能就难了。”
秦仁不知所措地接过秦风递来的东西,疑惑地问:“老大,你这是?”
秦风摇摇头,无奈地道:“老三,准备好了,就开始亡命天涯吧,你的两个女人,哥哥会带回山庄,好好照顾的。”
秦仁叫嚣起来:“我拷,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干嘛要亡命天涯?我凭什么亡命天涯啊?凭我秦三少的名头,凭我们秦家在江湖上,在朝廷中的势力,有谁能逼得我亡命天涯?”
“老三,”秦风神情严峻地道:“你可知道怜舟罗儿的表妹是谁?”
秦仁道:“我哪知道?”
秦风朝四下望了望,作贼一般把秦风拉到主街道旁的一条小巷子里,低声道:“怜舟罗儿只有一个表妹,那便是怜舟世家家主,怜舟锋华的妹子生的女儿。”
顿了顿,见秦仁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叹口气接着说道:“她就是跟我一起来万花城的皇家七密探之一,‘毒手紫荆’秦霓儿,怜舟罗儿的消息就是她告诉我的。唉,老三,实在对不住啊,哥哥我害了你……不要以为秦霓儿的身份就只是皇家密探,她的身世,其实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其实是,大秦帝国当今圣上的私生女儿!”
秦仁惊道:“那她岂不是帝国的公主?既然她跟怜舟世家有亲戚关系,为什么还要帮你调查怜舟家?”
秦风摇了摇头,道:“秦霓儿的身世,除了她的生母,整个怜舟世家都没人知道。虽然是私生女,但是怜舟锋华却很疼这个侄女。而当今圣上至今没有对外公布秦霓儿的身世,把她培养成权力凌驾于七密探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密探首领,为的就是在江湖中安插一颗能在暗中控制一切的棋子。秦霓儿得知怜舟锋华与魔教有染,怕她大舅堕入魔道,触怒大秦帝国,招来家破人亡之祸,所以亲自出马,利用她与怜舟世家的关系混入怜舟世家调查,想挽救怜舟世家……唉,没想到你竟然……采了这朵万万碰不得的紫荆花!”
秦仁心念疾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阴沉地盯着秦风:“老大,这你这一手,还真是狠哪!”
秦风一愣,道:“你说什么?”
“嘿嘿,老大,既然秦霓儿已经混进了怜舟世家,那你还要我霸王硬上弓搞定怜舟罗儿作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恐怕就是想我借怜舟罗儿接近秦霓儿,顺手把她搞定……嘿嘿,以皇帝老儿对她的信任和宠爱,我搞定了秦霓儿,恐怕对你只有天大的好处吧?”秦仁顿了顿,接着道:“老大,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的算计却错了。既然你跟她这么熟,应该把我正大光明地介绍给她,凭弟弟我的手段,就不信追不上她!”
秦风沉默半晌,苦笑道:“老三,你小子心思转得还真快,这都被你猜出来……不过这好处不是我一个人得的,搞定了秦霓儿,对你,对秦家都有莫大的好处。可是,我的原意是你搞定怜舟罗儿后,借怜舟罗儿接近秦霓儿,正大光明把她泡上手。谁知道你小子竟然首次出手就把她给迷了……秦霓儿身份保密,我虽然跟她熟,可是在外边儿见着了也得装着不认识,怎么把你介绍给她?要是我真的把你介绍给她,她肯定会以为我泄露了她的身份,那时候我们两个都要倒霉!唉,秦霓儿生平最恨采花贼,这下子你不用追她了,她可能要倒追你了,不过追上你之后,你小子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我拷,老大,你这么说也太没人性了吧”秦仁愤愤道:“我可是为了你才跑去采花的!现在捅了娄子你就打算甩手不管了?”
“我拷,老三,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昨儿晚上你那可是爽了一整夜,哥哥我在外边儿喝了整夜风。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叫苦,现在倒叫起来了?”秦风冷冷道:“老三,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怪我也没多少用。有时间跟我胡闹,还不如想好怎么跑路吧!老三,你就勇敢地跑路吧,哥哥我会为你照顾好两个弟媳的!还有,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忙的,以你的轻功,秦霓儿就算找到你也不见得追得上你,我先回逍遥山庄一趟,然后回京面见圣上,向他求求情,或许圣上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把公主嫁给你了,到时候你可就爽了!就这样了,再见吧,我回客栈接你两个媳妇,你现在就赶紧跑吧,不用管我了。”
说完,秦风向秦仁摆了摆手,也不管秦仁,大步朝客栈方向走去。
秦仁愣愣地看着老大的背影,挥开折扇无力地扇了扇,仰天长叹:“妈的,都是风流惹的祸啊!好,少爷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公主还能把我怎样了!少爷要遇强越强,越挫越勇!天下的美女们,继续张开你们的大腿等着我吧,三少爷绝对不会枪断人亡的!”
吼了一嗓子,秦仁不敢多留,一溜烟朝着城门方向跑去。
秦风向来稳重,绝对不会危言耸听,他既然把秦霓儿说得如此危险,那秦霓儿就绝对不可能是个和善之辈。三十六计走为上,采花贼本就没有武者的尊严,被女人追杀是采花贼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三少爷倒不以为耻。
再说秦风,快速赶回萧湘月和柳飘飘两女住的客栈,来到两女的房门前,刚准备敲门时,一个飘飘然,渺渺然,似冰冷,似狐媚,总之无比诱人的声音响起:“大少,怎么这么一副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呀?”
第四节
秦风猛地转身,望向不知何时在他背后悄然出现的俏丽人儿,目光如冷电一般灼在她巧笑嫣然的脸上。
少女站在走廊上,发上的紫荆花蕊中闪动着刺目的寒光。翠绿的上衣,淡黄的裙摆,配上高挑的身材,款步间胸前的波涛就像可以令天下男人全都迷失的勾魂海洋。
鹅蛋型的脸蛋,美艳绝顶的五官,脸庞上却还有淡淡的稚气,就像一个未成熟的女孩。腮角深深的酒涡,一缕刘海斜斜地垂在眉前。满是笑意,夺魄魂的双眼中跳动着令人心胆俱寒的杀机。
红酥手在长袖中半遮半现,走动时手指微微颤动,隐约露出紫色的指甲。
香风扑面而来,秦风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少女娇笑道:“大少,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没有旁人在场,干什么如此绝情,说不认识小妹呢?”
少女已经到到秦风面前,几乎和他面贴面站着。处变不惊的剑圣也不由低下了头,避过少女那看似深情款款,实则杀机密布的美目凝视,语气却依旧冰冷:“别忘了你我的身份。须知隔墙有耳,在这房中,还有两个人。”
少女咯咯娇笑,直笑得花枝乱颤,那一颦一笑间的风采足令所有某处功能正常的男人血脉贲张。
“大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记着小妹的身份,为何昨晚令你兄弟行那苟且之事?你是知道小妹生平最恨什么人的。如果你是怕我们的话被人听到,那杀了房中之人不就行了?”说话间,纤手自袖中伸出,就往萧湘月、柳飘飘二女的房门上按去。
秦风飞快地掠到房门前,低声道:“不可!我已经答应我三弟,要替他好好照顾这两个女子,绝不允许你伤害她们!”
少女那涂着紫色指甲的纤手从秦风脸上一掠而过,指尖拂来淡淡的香风。秦风面不改色,呼吸自如,但他却知道,少女指甲上涂着的剧毒,即便是运功时带起的香风,普通人吸入的话也会在十二个时辰内七窍流血,全身青黑而死。
“大少,你倒是百毒不侵啊,不知你那三弟,是否也跟你一样?”少女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他倒是个风流人物,奈何却走上了歪路,房中收着两个女子,为何还要贪得无厌?败坏我贞操也就罢了,为何连我表姐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少女脸上的笑容已然敛去,声色渐渐严厉起来。
这少女倒算得上是个奇女子。等闲女人,若是贞操被人坏了,是绝对不会对旁人说出来的。而她说这话时却不见半点悲伤神情,仿佛被败坏贞操的只是其他女子——这话不妥,她的贞操的确是被人败坏了,但也的确有别的女子失去贞操,而她愤怒的,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为了她的表姐。
不用怀疑,这少女就是皇家七密探之首,大秦帝国当今圣上的私生女儿,号称“毒手紫荆”的秦霓儿。
秦风低下了头,声音颇有些无奈:“霓儿,这件事其实不能怪我三弟。事实上,一切都是我指使他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秦霓儿怔了半晌,旋即掩口娇笑起来,笑容中却似隐着淡淡的悲怆:“秦风,枉我把你当成最信任最亲近的大哥,谁承想……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秦风首次在人前低头,却丝毫不觉得委屈,这件事的确是他和秦仁的错,别人要打要骂只得认了。
“霓儿,其实我也是想尽快调查怜舟家的案子,皇上那边不是很着急吗?这魔教教主不但和江湖中各白道帮派有染,还和岭南蛮族勾结,对大秦帝国安危构成严重威胁。如果不尽快破了案子,让魔教阴谋得逞,到时大秦帝国就会是一片混乱。我这也不是为国分忧吗?让我三弟打入怜舟世家,和你联手查案得手的机会不是更大?再说了,我三弟人品也不差,虽然武功弱了点,可是智慧超群,文采过人,英俊潇洒,年少多金,男,今年十五岁,未婚,也没有定娃娃亲,哄女孩子很有一套。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野心,既不想称霸武林,又不想争霸天下。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啊!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反正已经跟他有了夫妻之实,你再慢慢和他相处,一定会发现他的可爱之处的。我们秦家的人,个个都是最优秀的人材,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秦风越说越起劲,星河剑圣临时客串起一把媒婆,征婚说媒一般数起秦仁的好处来,直说得秦霓儿哭笑不得。
在她印象中,秦风虽然对她很好,处处都照顾她,就像亲大哥一般。但是秦风天性冷淡,兼傲骨铮铮,对谁都是一逼爱理不理的鸟样,平常一天也难得说上十句话。
但是只要一提到秦仁,秦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冰冷的神情也变得兴奋起来,一张冷脸好像在放红光。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秦霓儿白了秦风一眼,又恢复了初来时那媚骨天成的媚态。“大少,瞧你把你弟弟说得这么好,那你就带我去见他吧!房里的两个女子,只要你保证她们没有听到我们的话,就算是听到了也没办法泄露出去,我可以饶她们一命。”
“她们绝不会泄露半个字,这点我可以保证,只是……”秦风两手一摊,“我三弟已经跑掉了。”
“跑掉了?”秦霓儿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你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他,把他吓跑的?”
秦风点了点头:“我要对我三弟的生命安全负责。”
“我不管,如果你不带我找到他,我就不理任务,一个人去找他,把这里的烂摊子全都丢给你!”秦霓儿浅笑盈盈,说出话来却蛮不讲理。
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你就去找他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负责了。放心,我一定会在你找到三弟之前,把怜舟世家摆平的。”
秦霓儿点了点头,娇笑道:“那好,既然你一力承担,我也不会太不讲道理。我会把怜舟罗儿调走,少了怜舟罗儿,你对付起怜舟家来就容易得多了。不过我告诉你,绝不能伤害怜舟家的人,就算查出了罪证,也要交给我来处置。”
处处受制的星河剑圣叹了口气:“好吧,就照你说的办。谁叫你是我的首领呢?”
秦霓儿道:“知道就好。那我先走了,秦大哥,如果你三弟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小妹可以考虑……嘻嘻,留他一命。”
秦风面露喜色:“多谢!”
秦霓儿云霓般飘然而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最多把他阉了送进宫当太监……”
秦风笑容顿时凝固……
已经离开了万花城,骑着买来的好马的秦仁在马背上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语道:“妈的,又是谁在背后骂我?肯定是老大!哼,说不得现在那秦霓儿已经找上了老大,而老大为了自保,已经把我给卖了……哼哼,老话说得没错,兄弟果然是用来出卖的!哼哼哼……少爷我就去江北铁血啸天堡找大舅,在他那里躲上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回逍遥山庄还有老大做秦霓儿的内应,恐怕不保险,还是铁血啸天堡安全。在大舅那里,没人能动我。说起来,已经七年没见大舅了,是应该去看看他。好,决定了,就去铁血啸天堡!”
当下三少催动骏马,狂风一般朝着北方驰去。宽阔的官道上响起一片清脆的蹄声,纵马江湖的少年,此行才真正展开了一段波澜壮阔的猎艳人生!
~第七章江山美人志~
第一节
秦仁一路北行,马不停蹄地赶路,三日后来到了江南江北的分界处——怒江。
怒江发源于藏北高原,向东注入东海,将大秦帝国辽阔的领土一分为二。
怒江以南有十三个省,怒江以北有十六个省,铁血啸天盟就位于江北燕省,毗邻京城。
秦仁到达怒江渡口的一个小镇时,下起了大雨。
小镇的街上没有多少人,没人愿意在这样的风雨天到处乱跑。秦仁骑着马,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撑着一把在街边小摊上买来的油纸伞。
小镇上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泛着淡淡的青光。偶尔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渔翁扛着鱼竿,提着鱼篓走进街边的酒楼贩卖刚钓上来的活鱼。
小镇非常安宁,秦仁很喜欢这种安宁的感觉。江南的小镇在雨中就像一副浓淡适宜的山水画,从奔腾的怒江水里腾起的雾气弥漫在小镇中,将小镇妆扮得迷迷茫茫,别有一番虚无飘渺的美感。
秦仁在一家名叫“四海酒楼”的酒楼前下马,早有戴着小帽,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迎了上来,无比殷勤地将秦仁迎了进去。
这酒楼装修得富丽堂皇,镇子虽小,酒楼的档次却也不低,想必是地处渡口,来往客商繁多,生意兴隆所致。
现在虽然在下雨,可是酒楼中人倒不少。
一楼大堂既宽且广,一眼望去,竟然摆了近百张酒桌,如此之多的酒桌看来竟是座无虚席。
席上酒客既有样貌粗豪,挎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又有穿着光鲜得体的商人。
江湖人士喝酒图个热闹,劝酒的劝酒,聊天的聊天,弄得大堂内一片嘈杂。而商人们则比较斯文,小口喝酒,慢慢吃菜。
二十多个打杂的伙计递酒送菜,忙得不亦乐乎。
秦仁没料到这外表安宁祥和的江南小镇,酒楼里边却是这么热闹。皱了皱眉头,问那领他进来的小二:“小二,你们这酒楼的生意……还真是好得离谱啊!”
小二点头哈腰地笑道:“承爷吉言!我们这四海酒楼远近闻名,又在怒江渡口上,大江南北往来的客商一般都会在我们酒楼吃上几顿的。加上今天下雨,怒江起大浪,渡口船只无法通行,所以这些爷们没办法过江的爷们全都聚到酒楼里来等雨停。”
秦仁又问:“镇上酒楼不会只此一家吧?”
小二笑道:“爷您还真说对了,这怒江镇上,酒楼客栈还真只有我们这一家。”
“你们还做客栈生意?”
“当然。过往客商这么多,总有需要过夜歇息的。我们四海酒楼,当街的这三层门面是酒楼,从大堂过去,进了后院儿,又有很大的一个院子,总共有一百三十六间客房,既有豪华套房、单间,又有大通铺,适合各阶层的客人打尖住宿。最好的是两间帝王套房,其次是八间贵族套房,这十间房,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住的。”小二说得眉飞色舞,边说边照着秦仁的吩咐,带着三少爷往三楼最好的包厢走去。
秦仁心道那帝王套房应该就是类似他前世的总统套房了,只不过大秦帝国等级制度森严,想住帝王套房,除了有钱,还得有权有地位,不是一般暴发户能住的。
上了三楼,那小二仍在不停地推销着:“瞧爷您一表人才,家世一定相当显赫。如果爷您今晚要留宿在镇上,小的可以自作主张,给爷您留一套贵族套房——”说着一脸神秘地靠近秦仁,附耳道:“小的深得咱酒楼少东家信任,只要小的开口,而爷您又出得起价,帝王套房不敢说,贵族套房是一定能有一间的。”
秦仁点了点头,唔了一声,随手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小二:“你小子不错,很知机识趣。少爷我今天看来是走不成了,就在这里住一夜吧。你说的那什么贵族套房我不要,少爷我要住就得住帝王套房!”
小二两眼放光,激动地手都在颤抖。这一百两的银子,一个店小二估计一年都挣不到。尽管如此,小二还是面露难色:“这个……爷,不瞒您说,帝王套房今天是有一间空着,但是……”
秦仁又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了他手中,小二激动得几乎晕厥,但他还是嘴硬:“爷……小的……小的……做不了主……”
秦仁马上又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进小二手中:“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跟少爷我说话!妈的,少爷走到哪里都要住最好的店,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
那小二一个激灵,颤巍巍跑了出去,出包厢里险些一头栽倒。秦仁在他身后喊着:“下楼时别摔死了!还有,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给少爷我端上来,少爷饿了!”
秦仁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迷蒙的春雨,静静倾听着窗外的雨声。
这时包厢隔壁突然传来一个饱含沧桑感的声音:“我出生在西边,从小好赌,赌术无人能敌。所以很多年以前,我有个绰号叫西赌。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又有一个更加沧桑的声音说:“你可以试着忘记,如果一定要记得,还是记得些开心的事情比较好。”
前一个声音说:“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我以为有一些人永远都不会嫉妒,因为他太骄傲。在我出道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在东边出没,又很会编草鞋,所以他有个绰号叫东鞋。我和他曾是最好的兄弟,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反目成仇。他杀光了我全家,我报仇时误杀了他的女人——那也是我们矛盾的起因。然后他开始为他的女人复仇,我打不过他,便开始逃亡。后来有人送了我一坛叫‘醉死梦生’的酒,说是饮了那坛酒,就可以忘记一切。我喝了酒,忘记了所有曾经认识的人,却仍记得他和他的女人,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后一个声音说:“是啊,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其实你越会记得他。”
“所以我想请你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我就能真正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你知道我杀人的价码。”
“知道。”
“除了钱,我还要女人。”
“我有钱,这么多年,我已经存了七十二两三钱五分银子,而你出道至今,收过最高的价码就是五十两银子,所以我的钱足够你出手。我收养了一个女孩,现在她已经有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头,我可以把她给你。”
“你收养的女孩是谁?”
“江湖群芳谱上排名第三的傲雪寒梅秋若梅。”
“成交!”
“卟……”秦仁终于忍不住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操,东鞋西赌……笑死老子了!”秦仁边笑边使尽拍着桌子,这时包厢房门被砰得一声砸开了,两个满脸寒霜的人出现在包厢门前。
第二节
秦仁面含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包厢门口的两个人。
左边一个,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衣服上积着厚厚的泥垢,和街上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头发篷乱,可以清楚地看到发间白色的头皮屑,以及头皮上沾染的黑色泥垢。
脸上满是皱纹,长相非常猥琐,一双小眼睛不时流露出几丝淫邪的光芒。
右边一个,穿得也是破烂不堪,长得让人有一种想海扁一顿的冲动,嘴角还挂着一片没嚼烂的菜叶。
两个猥琐男恶狠狠地盯着秦仁,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秦仁现在恐怕已经被绞杀至渣了。
“小子,你什么来头,竟敢笑话我‘西赌’崔英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了!”左边那猥琐男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旁边这位是谁?”
“哦?敢问这位大侠是谁呢?”秦仁笑眯眯地说。
“哼,”西赌崔英俊身旁的那个猥琐男冷哼一声,用无比沧桑的声音说:“我乃冷如冰,寒如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杀手——甄潇洒是也!”
“日,忒英俊,真潇酒……”秦仁又捧腹大笑起来,指着两个猥琐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两个……就这狗德行……也配这两个名字?”
崔英俊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了双手:“我本来不愿与小辈为难,但是如果不教训你一顿,被你这么笑话,以后传出去我西赌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秦仁盯着他的手。
那是一双平平无奇的手,唯一值的是关注的是,手指甲缝里积着很厚很深的泥垢,引人深思——这人究竟几天没洗手了?
而杀气甄潇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小子,我甄潇洒纵横江湖,还从未被人这般嘲笑过。更何况,我们杀手向来是严密保密身份的。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我想留你一命,我的剑也不答应!”
说着,甄潇洒亮出了他的剑。
那是一柄三尺长的铁剑,铁剑上锈迹斑斑,毫无光泽,剑刃到处是缺口,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一根锯条。
甄潇洒一剑在气,气质全变,原本一个委糜不堪的人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杀气冷如寒冰,一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吹动英俊、潇洒破烂的衣袍,荡起阵阵灰尘。
秦仁端坐椅子之上,稳如泰山。在他看来,这两个很有哲人气质的猥琐男的实力比起当日杀的魔人布欧还要弱上几分,虽然气势很强,但真实水平绝对强不到哪里去。
两人摆好了架势,准备对秦仁出手。
而看这两人的样子,好像准备同时出手,丝毫不顾忌身份问题。
由此可见,这两个家伙并不像他们吹嘘的一样,纵横江湖名气很大之类。
但凡江湖中人,稍有点名气的,都不会自降身份,与别人联手对付一个年轻后生。
崔英俊出手,他和身扑向秦仁,两掌荡起阵阵掌影,掌风足以吹动一张薄纸!
甄潇洒出剑,一剑直刺,昏暗的剑光如同一条费力爬行的蛇,弯弯曲曲,颤抖不已。
两大“高手”在同一时间发动进攻,目标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摇着折扇微笑不已的秦仁!
秦仁没有闪避,他不屑闪避。
他伸手入怀,闪电般掏出一样东西,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崔英俊和甄潇洒同时停手,两人硬生生收招,目瞪口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确切地说,那是一张有购买力的纸!
一张价值一百两黄金的金票!
崔英俊的额头上冷汗淋漓,双手不住地颤抖。
甄潇洒两眼放光,握剑的右手青筋直冒,看样子几乎把握不住手中的剑。
秦仁看着两个白痴的样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谁杀了对方,这张金票就是谁的。”
听到这句话,崔英俊和甄潇洒几乎同时动手,崔英俊出掌,甄潇洒出剑。
但是两人几乎并肩着,在这样近的距离,三尺长剑反而不及一双肉掌灵活。
崔英俊的左掌狠狠地拍在了甄潇洒脑门上,右掌则击中甄潇洒左肋。而此时,甄潇洒的剑离崔英俊的脖子还有三分距离。
甄潇洒口喷鲜血横飞出去,撞上包厢的隔板,反弹回来,重重地砸到地板上。
他抬起头,狠瞪了崔英俊一眼,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操你……”话没说完,便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崔英俊哈哈一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活得比我开心,你小子竟然对我不设防,活该没命!”
说完,对着秦仁深深一揖,颤声道:“公子,这金票……”
“归你了。”秦仁淡淡地说。
崔英俊两眼放光,跨前一步,伸手就往金票伸去,速度之快,比他出掌杀甄潇洒时犹有过之。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金票的时候,秦仁的折扇却压在了金票上。
“公子你……”崔英俊看着秦仁,忐忑不安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仁嘿嘿一笑,道:“难道你不嫌这点钱太少?”
崔英俊咽了口口水,道:“一百两金子,等于六千六百六十六两六钱银子,小的所有的家当加起来只有这张金票的零头,怎会嫌这些钱少?这对小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一笔财富了!”
秦仁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金票,轻轻地拍在桌子上:“如果我再给你一张,你怎么报答我?”
崔英俊已经激动得快要晕厥:“小人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算公子要小人以身相许,小人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秦仁心中大骂无耻,从没见过这般见钱眼开的人。
“少爷我要你有什么狗屁用?”秦仁翻了翻白眼,随即淫笑道:“听说,你的养女是江湖群芳谱上排名第三的傲雪寒梅?嗯哼,你知道少爷我的意思。”
崔英俊显然是个聪明人,看到秦仁淫笑的样子,马上会过意来:“小人明白!这件事绝对没有问题,小人的养女眼下就在这四海酒楼的后院客房中,只要公子愿意,小人随时可以为公子引见!”
秦仁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很不错。虽然功夫差了点,但很会做人。听你养女的外号,她为人很骄傲喽?既然她很骄傲,就算你把她引见给少爷我,少爷也不见得能把她弄上手啊!”
崔英俊涎着脸笑道:“这个公子不必担心,小人对用药很有心得,小人可以为公子打点好一切,公子只管上门玩乐便是!”
秦仁对崔英俊的无耻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这人为了钱还有什么不能卖的。“少爷我很好奇,凭你这废物,是怎么养出江湖群芳谱上排名第三的名花的?”
崔英俊将废物二字自动过滤,眼前可是财神爷,得小心伺候着:“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养女若梅三岁时就死了全家,小人是在垃圾堆里捡到她的,把她养到七岁。后来雪山来的梅花剑派掌门梅杜真人下山游历,见了小人养女后,说小人养女根骨奇佳,要收上山为徒。小人本是万般不愿,因小人已打算把若梅培养成一代名妓,但是那梅杜真人给了小人十两银子,又把小人打了一顿,所以小人不得已只能含泪让若梅跟梅杜真人上山。这一去就是十年,直到一年前,梅杜真人仙逝,若梅才下山来游历。我那若梅虽然冷傲,但是心眼儿好,离开十年仍然记得我这个养父,下山后就寻着了我,说要报答我四年的养育之恩。您看小人能在四海酒楼中吃上一顿饭,也是托了若梅的福。这丫头,唉,还真是孝顺啊!”
“孝顺你也把她给卖了!”秦仁心中暗骂,随即连自己一并骂了:“妈的,老子也忒没人性,不过总比把秋若梅留给那死鬼甄潇洒要好!”
“老崔啊,这事儿你可就看着办了啊!少爷我今晚会住帝王套房,至于是哪一间还不清楚,反正晚上你把事情搞定了,就来找我。帝王套房也就两间,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嗯,现在没你什么事儿了,把这两张金票收下吧!记住,事情办得好,少爷我还有赏,要是办砸了……你就等着被挑断手筋脚筋和小弟弟筋吧!把尸体拖走,少爷我想一个人静静!”
崔英俊连连答应,收了金票,拖着甄潇洒的尸体出了包厢。
秦仁望向窗外,雨仍在下着,江南的小镇仍然幽静温柔。谁能想到,小镇美丽的外表下,也会隐藏着这么多的罪恶?
崔英俊前脚刚走,又有两人后脚跟着走进包厢里。却是刚刚那伺候秦仁进包厢的店小二和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得细眉细眼,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见了秦仁双手一抱拳,笑容满面地道:“抱歉抱歉,让公子久等了!在下就是四海酒楼的少东家,江湖人称‘玉面飞狐’卓非凡的就是。”
“原来是卓兄,有劳卓兄亲自前来安排小弟住宿事宜,小弟于心有愧啊!”别人给足面子,秦仁总不能驳回别人面子不是?当下站起身来,对卓非凡行抱拳礼。
“公子折煞在下了!”卓非凡不愧是生意人,说起话来很有水平,“公子给面子光临敝店,敝店真是篷壁生辉啊!公子请坐,酒菜马上就上好。看公子一团富气,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府上又在何处啊?”
秦仁心中冷笑,好小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开始打探少爷我的虚实,看少爷是不是配住你的帝王套房了!
第三节
“小弟姓秦,名仁,云省逍遥山庄人士。”秦仁笑吟吟地说道。他现在虽然是在跑路,可是那身份还是要拿出来显摆的,总不能让人瞧不起了不是?
卓非凡一惊,失声道:“不知秦公子对逍遥山庄庄主,江南武林白道盟主秦逍遥老爷子如何称呼?”
秦仁笑眯眯地道:“那是家父。小弟在家排行老三。”
卓非凡顿时肃容整衣,对着秦仁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道:“原来是逍遥山庄三少爷!三少爷光临敝店,非凡不胜荣幸!如蒙不弃,小弟愿执下首,伺候三公子用餐。”
秦仁哈哈一笑,展开折扇摇了两下,道:“卓兄你这话就太生分了。你我一见如故,兄弟相称,你我大可把酒言欢,如何提起‘伺候’二字?”
说着,拉起卓非凡的手,让他在自己身旁坐下,笑道:“卓兄,就陪小弟痛饮一番如何?”
卓非凡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不敢当!三少爷是逍遥山庄的少爷,在江湖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三少爷但有咐吩,小弟莫敢不从!”
酒菜上齐,秦三少与卓非凡把酒言欢,席间卓非凡马屁不断,把三少爷夸得天上少有,人间绝无,响当当一个英雄。秦三少来者不拒,面不改色接受了卓非凡的马屁,偶尔回赠几句,把卓非凡感激得几乎涕泪直下。
酒过三巡,卓非凡作出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不知道三少爷为何有这份雅兴,来这江南小镇采风?”
秦仁道:“我是去铁血啸天堡的,七年没见大舅,这心里挂念得紧哪!”
卓非凡自然知道秦仁的大舅便是那江北盟主,化铁手铁空山,顿时露出羡慕之色,说道:“三少爷身份尊贵,亲朋好友俱是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小弟可是羡慕得紧哪!”
秦仁嘿嘿一笑,说:“这算什么?卓兄年纪轻轻,就在这么大的家业,想来也不是泛泛这辈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说,连连碰杯喝酒。
这顿酒喝了一个半时辰,到桌上酒菜一扫而光之时,卓非凡已经有了八方醉意。而秦仁则因为内力深厚,半分醉意都没有。
天色已擦黑,大雨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地下着。卓非凡执意要亲自送秦仁去那仅剩的一间帝王套房休息,秦仁拗不过他,只得让他送了。一路行去,反倒是三少爷在扶着卓非凡。
卓非凡把三少送进了那间帝王套房里面,又和三少爷喝了一杯茶,胡乱吹嘘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走之前卓非凡对秦仁眨了眨眼睛,大着舌头说:“三少……这,这长夜……漫漫……一个人睡,似乎……有点冷啊!”
秦仁道:“习惯就好。”
卓非凡一脸神秘地道:“不知道三少是否……那个……不介意……有人替你……暖被窝呢?”
秦仁心道来了来了,这小子现在开始拉起皮条来了!
三少爷何等人物?上过的女子如萧湘月、柳飘飘、怜舟罗儿、秦霓儿之流,全都是一等一天仙级的人物,一般美女三少还看不上眼,加上今天晚上还有名花要采,所以注定卓非凡这皮条客要无功而返了。
“多谢卓兄一番美意,只是小弟今天赶路累着了,想早点休息。卓兄的美意,小弟心领,来日定当报答。”
“三少……你……你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还有说谢谢……这两个字吗?既然……三少……今晚要……好好休息,那兄弟……也不打扰了……三少爷晚安……”说完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看那样子,随时都可能跌倒。
三少目送卓非凡离开,走上前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三少爷自然不知道,在他掩上房门之后,卓非凡踉跄的脚步突然变得稳健,转过走廊拐角之后,卓非凡如一道轻烟一般弹出了帝王套房所在的楼房,绕着楼房转了一圈后,使轻功跃上二楼阳台,敲响了秦仁所在的帝王套房斜对面,另一间帝王套房的窗子。
吱呀一声,窗子打开,一个脸色惨白,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盯着卓非凡看了一会儿,尖声尖气地说:“这么晚了来做什么?干什么不走大门,见不得人么?”
卓非凡此时已经神清气明,眉目间哪还有半点醉态?他对那中年男子一抱拳,道:“王总管,非凡有要事禀报大老板,请王总管代为通报。至于不走大门一事,非凡自有理由。”
王总管盯着卓非凡看了老大一阵,才打开了阳台上的门,说:“进来吧,在客厅等一会。”
卓非凡连声道谢,在套房内的大堂里寻了张椅子坐下,目送王总管走入一间房中。
等了一阵,王总管出来道:“大老板让你进去。”
卓非凡闻言道声谢后,两手虚握拳,垂在裤腿旁,低着头,半弓着背跟在王总管身后走进了那间房。
身为四海酒楼少东家,卓非凡当然知道,这间房是套房中最大的一间卧房,里面装修精致典雅,光是一张床,那床垫就全是用天鹅绒织成,镶以白山软玉,具有冬暖夏凉的奇效,价值百金。
此刻那张大床上坐着一个身材中等,穿着金黄色绣三爪金龙内衣,面貌清奇的年轻人。他左右各有一名只着抹胸的绝色女子,一个给他捏肩,一个为他捶腿,手法都绝熟无比,轻重适宜。
那年轻人半睁半闭着眼睛,两手放在两名女子酥胸上轻轻揉搓,相子无比陶醉。
卓非凡却似不敢抬头看那年轻人,只低着头,在离床十步的地方站定,弯腰下跪道:“小人卓非凡见过大老板,打扰大老板休息,还望大老板海涵。”
年轻人面露微笑,道:“非凡哪,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嘿,你找的这两个女子,还真是相当不错啊!”
卓非凡道:“谢大老板!”说着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只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禀大老板,非凡的酒楼,今天接待了一名了不得的客人,大老板可能会对他有兴趣。”
“哦?”年轻的大老板睁开了眼睛,笑望着卓非凡:“能让你说上一句了不得的人,那可真是不简单哪!那人是谁?”
卓非凡道:“那人自称是逍遥山庄三少爷,姓秦名仁。”
年轻大老板果然来了兴趣:“他的身份不假吗?”
“那少年出手阔绰,言谈间颇有大家风范,应该假不了!再说,逍遥山庄的少爷,也不是谁都敢冒充的。非凡已经把他安排在大老板对面的另一间帝王套房中了。”
“嗯,做得好。我一直想和秦家搭上关系,却苦无门路。那星河剑圣秦风虽然表面上对我恭敬,其实却根本不买我的帐。现在秦仁自己送上门来,还真要好好把握。非凡,秦仁可有什么爱好?”
“秦风好剑,秦雷好刀,秦逍遥好逍遥自在。秦家一门老少都不好收服,但依非凡所见,这秦仁却是个好色之徒,只要能投其所好,应该能降伏得住!”
“此话怎讲?”
“非凡在来见大老板之前,曾出言试探。那秦仁虽然拒绝了非凡关于女人的提议,但非凡却清楚地看到,秦仁眼神中流露出下流淫贱的神采。他虽然长相清奇,内功深不可测,但非凡敢断言,此子胸无大志,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非凡,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眼力的。但是一个纨绔子弟,值得我去结识招纳吗?”
“大老板,纨绔子弟也有纨绔子弟的用处。秦氏一家,向来是铁板一块,只要您能招收其中一人,就等于招收了所有人。只要秦仁肯替您卖命,秦家人都会替您卖命。而秦家到手的话,铁血啸天堡的势力自然也是唾手可得。大老板您得了这两大助力,还愁大事不成?”
“说得好!非凡,看来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历练,让你眼界开阔了不少嘛!”
卓非凡微笑道:“全靠大老板栽培。”
“那好,我明天就去结识拜访秦仁,你给我想办法把他留住啰!”
“非凡一定把秦仁留住。”
年轻的大老板笑了起来:“你还得想办法搜罗几个绝色美女来,他既好色,咱们就投其所好……”
一屋子的人,顿时全都淫笑起来,笑声无比地下流淫贱!
却说秦仁在他那帝王套房中休息了一阵,随手在书架上抽出几本书看了看,全都是情色春宫类的,非常合秦仁胃口。
一边看着书,一边喝着上好的雪绒花茶,秦三少正意淫间,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秦仁等敲门声响了七响之后才慢声慢气地问:“是谁呀?这么晚来找本少爷有何贵干哪?”
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猥亵之极的声音:“公子,小的是崔英俊,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了!”
第四节
秦仁打开房门,只见崔英俊点头哈腰地站在门前,不停地搓着双手,满脸都是兴奋的红光。
在崔英俊的脚边,摆着一个麻袋,麻袋里不时有轻微的蠕动,一看便知里面有人。
“公子,这里边儿就是我那养女若梅,”崔英俊谄笑着斜瞟了那麻袋一眼,笑嘻嘻地说:“现在她已经给小人下了烈性春药——奇淫合欢散,神智全失,任您渔肉,公子您看……”
秦仁看了看崔英俊猥亵之极的脸,强忍住一拳把他的脸轰得稀烂的冲动,说:“我听说这奇淫合欢散不仅是春药,还是毒药。中了奇淫合欢散的人,不论男女,如果在三个时辰内找不到异性交欢,就会七窍流血而死。秋若梅是你的养女,跟你怎么都应该有些感情吧?崔英俊,你这么做,可真舍得下本钱哪!”
崔英俊笑道:“能为公子效力,小人不胜荣幸。若梅虽是小人养女,但为了公子,小人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秦仁点了点头:“你很不错,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少爷我很好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卖的?”
崔英俊恬不知耻地说:“如果公子出得起价钱,除了小人这一条贱命,小人什么都能卖,包括小人的良心。”
秦仁冷笑:“你的良心能值几何?”
崔英俊看着秦仁,猥亵的脸上突然现出庄重的神情,“公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心的,小人的良心也是给狗啃了,但至少还剩下丁点。小人知道公子看不起小人,可是小人只是想活下去,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公子出生富贵,挥金如土,自然不知道小人这等生活在底层的贱民的苦楚。卖儿鬻女的事在这大秦帝国还少了吗?逢天灾人祸,颗粒无收的年份,百姓易子而食,这些事情还少了吗?公子没见过真正的悲惨世界,但小人是见过,也经历过的。七天不吃饭是什么感觉公子知道吗?老鼠蟑螂蚯蚓茅厕里的蛆虫是什么味道公子知道吗?观音土好不好吃能不能吃公子您知道吗?小人全都知道,小人经历过最悲惨的生活。但是小人没有死,小人活下来了,既然活了下来,小人就要想办法争取过上最好的生活,才不枉小人来这世上走一遭!”
秦仁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两张百两的金票,递给崔英俊说:“想不到你他妈的还会讲这些大道理,钱是你的了,人留下,你走吧!”
崔英俊接过金票,沉默半晌,看了看地上的麻袋,又看了看秦仁,眼眶似乎有些发红,咬了咬牙,说道:“公子,小人并没打算把若梅卖给甄潇洒,小人打算让他替小人杀了东鞋之后再设计把他除了的。”
秦仁点了点头:“嗯,这就是你那仅剩一点的良心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把那点良心卖给本少爷了。”
崔英俊无语转身,默默地离去,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说:“公子……望公子能善待小女,若小女醒来问起小人,公子就说,小人已经走了,去了一处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给她添麻烦了。”
秦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第一次偷听这家伙说话时就知道他很啰嗦,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是一般啰嗦,秦仁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只无耻到极点的苍蝇。妈的,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像少爷我这样吗?说当采花贼就当采花贼,从来不找借口掩饰自己的无耻下流!
良心?说起来本少爷好像也没剩多少良心了!
秦仁一只手把麻袋提进了屋,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崔英俊望了望那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无力地垂下头,什么都没说,只掏出那四张百两金票一个劲猛看。
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一两金子等价于六十六两六钱六分银子,四百两金子等于多少银子?几万两啊!卖个女儿才卖到几万两,这价码是不是太贱了?
崔英俊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哭丧着脸,嘴角抽动着,摆出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拈着金票,终于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小声号一声:“女儿啊,爹爹对不起你……”
“那你去死吧!”崔英俊身旁的客房门突然打开,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声音传出的同时,一只看上去很白很纤细的手将崔英俊提了进去,只听崔英俊一声惨叫:“你是东……”声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硬生生掐断了一般。
拆成几块的尸体被装进了马桶,全身华服,面色惨白,下巴光溜溜没一根胡须的中年男子捧起崔英俊满是血污的头,望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阴笑着说:“妈的,老子追了你十八年,没想到你自己撞上门来,该死,该杀!”
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这间客房里另一扇门中传了出来:“老王,什么事儿啊?怎么跟吃了春药似的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老王马上肃容恭声道:“大老板,小人刚刚掐死了一只蟑螂……”
春雨仍在绵绵缠缠地下着,谁也不会留意这个世界上已经少了一个猥琐的男人。在大秦帝国,每天失踪人口繁多,大多是被仇家复仇或是给悍匪打劫所杀,被杀之后弃尸荒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给人发现。尤其是那些家中没有亲人的,死了跟死一只蟑螂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一个变态的江湖。
秦仁把麻袋拖进了卧房,小心地打开,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麻袋中的玉人几乎没给秦仁任何反应时间,就展开双臂嘤咛一声扑进秦仁怀里,火热的樱唇寻着秦仁的嘴就是一气乱吻。
秦仁手忙脚乱,大叫道:“喂喂喂,你慢点,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啊,住手,不要啊!是少爷要采你这朵傲雪寒梅,不是你要采少爷这狗尾巴草啊!天哪……这奇淫合欢散,也太他妈无敌了吧!”
惨叫声中,绝世采花贼秦三少给寒梅花三下五除二剥了个精光,寒梅花自己也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脱得精光。两具赤裸裸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向来主动进攻的秦三少这回被迫防守,大男人主义极重的他,采花当然是要自己动手才成,哪能像现在这般,让一朵等他采摘的寒梅花给倒采了?
秋若梅武学精湛,一只手就把秦仁制得死死的,另一指手弹出一缕指风弄熄了房中的烛火,卧房中顿时一片漆黑,只听窗外雨声淅沥,不时响起一两声狼嚎般的惊叫。
三少这回是彻底惨败了,秋若梅虽然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但这房事一道,本就是生物天生的本能。中了奇淫合欢散的秋若梅欲火攻心,同时也是毒火攻心。如果不能在三个时辰内与人交欢,必会七窍流血而死。现在在性欲和求生欲两重顶级欲望的支配下,秋若梅顿时变得无师自通,将秦仁死死压在身下,下身对准秦仁身不由己昂立起来的小兄弟,腰身一沉,便将秦仁吞了进去。
突破那层障碍之时,秋若梅发出了一声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呻吟,随即坐在秦仁身上狠狠地扭动起腰肢来。
三少表情麻木地看着身上那摇着头,青丝乱舞的少女。借着微光,三少可以看到她眼角滑下了两行清泪。
快感不住地冲击着三少的神经,被倒采狗尾巴草的三少终于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少女胸前那两只乱跳的玉兔。
闭上眼,三少只觉得想大哭一场。
年年打雁,今天却被雁儿啄瞎了眼睛,传出去,老子这采花贼以后不用混了!
第五节
一夜风流,只不过三少却是心里刮着寒风,默默流着眼泪。
面子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心灵上的损伤。三少骂自己不争气,心里万般不情愿,身体却做出了强烈反应。
小兄弟丝毫没有革命烈士宁死不屈的风度——这话错了,小兄弟确实是坚挺无比,宁死不屈,但三少要的却是让小兄弟低下高昂的头颅,以非暴力不合作的形式进行抵抗。
但小兄弟却毫不理会,高唱凯歌一路挺进,金枪不倒,直到最后口吐白沫才算完。
而满足了欲望,解了奇淫合欢散之毒的秋若梅也累得趴在三少身上沉沉睡去,两只硕大的玉兔压着三少的胸膛,两条玉臂紧箍着三少的脖子,下体仍与三少紧密结合,腿则缠在三少腰上。
这高难度的造型让三少十分不舒服,被折磨了一夜的三少到头来连觉都睡不好,心里的委屈真比那窦娥还要多。
奈何秋若梅功夫实在比三少要好,就连在睡梦也令三少挣脱不得。
凭三少的内力,其实是能挣脱的。但是如果要硬行挣脱,三少非得鼓足内力把寒梅花的两手两脚给震断了不可。
三少何许人也?虽然下流无耻,却并非心狠手辣,加上怜香惜玉之心颇重。睡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虽然强行上了三少,但三少也舍不得辣手摧花。
最后只得摆着这高难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睡去,入睡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
春雨未歇,江南的小镇颇有些寒意。而这纠缠在一起的一对少男少女却借着彼此的体温,并未感到寒冷。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寒梅花先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秋若梅只觉身下似乎压着一个暖乎乎的人体,自己的身子有说不出的慵懒无力,下体却酸痛无比,隐隐有着饱涨的感觉。
睁开眼睛,一张犹在熟睡中,眼角似挂着泪痕,如同婴儿般纯净的俊脸映入眼帘。
秋若梅的脸一红,心中小鹿般乱撞,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只觉这少年长相实在讨人喜欢,特别是现在这样子,婴儿般的纯净勾起了少女潜在的母性,一时竟没细想这人为何会睡在自己身下。
晕了一阵,少女神智渐渐清醒,一颗心也渐渐如坠冰窖,变得无比冰冷。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此时正和少年坦诚相对,双方都不着片缕,更恼人的是,自己似乎还用双手双脚缠着他,而他那挺拔的下体正硬生生戳在自己体内。
少女触电一般弹了起来,怒火腾地燃起。
她显然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少年那金钢一般挺立着的下体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床单上的落英缤纷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痛了少女的心。
眼泪夺眶而出,少女顾不得擦拭眼泪,飞快地穿上了衣服,草草整理了一下凌零的发丝,然后一手扯住床单,猛地一扯。
一股大力将垫在三少身下的床单扯掉,床单上的暴力将三少的身体凌空弹了起来,向秋若梅压去。
猝遇袭击的三少刚刚睁开眼睛,还没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秋玉梅未着鞋袜的玉足就已经踢了过来,重重地踢在三少心窝处,将三少踢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砰地一声,三少从墙上反弹回来,像只青蛙般趴在床上,口角犹在流着鲜血。
三少刚想抬头,一阵香风袭来,秋若梅的玉足已经踏上了他的后脑勺。
沉重的压力压得三少颈骨啪啪作响,三少心中顿时冒起熊熊大火,心说你这女人搞了本少爷,本少爷没找你算帐,你倒先打起老子来了!
要不是本少爷内功深厚,你刚才那一脚恐怕已经要了三少的命,本少爷是男人,怎能被你一个女人踏在脚下?
怒火攻心的三少看也不看,儿时背诵的,因懒于习练而生疏了很久的“遮天手”口诀潮水般涌进脑海。身体随即作出了反应,撑在床上的右手呼地一掌拍出,百年深厚的内力怒海狂滔一般涌进三少的手臂,疾行至三少掌上,再由掌上发出。
七股不同性质的力道融为一体,汹涌的掌劲激射而出!
只手遮天!
满以为已经将三少牢牢制住,正准备将其慢慢虐杀以消心头之恨的寒梅花没料到三少仍有还手之力,那汹涌的掌劲突然来袭,少女仓猝间一掌击出,冰寒的掌力刚碰上秦仁的掌劲,就像冰雪遇上了烈焰,泡沫遇上了阳光般销融。
少女被掌劲击中,“遮天手”七种融火劲、冰劲、雷劲、风劲、刚劲、柔劲、凝劲为一体的掌力就像一道有着无穷吸力的凶险漩涡,将少女吸进漩涡之后疯狂地撕扯。
少女就像身处最凶暴的洋流之中,身体一会儿火热,一会冰冷,一会又像被雷电击中般全身麻痹,一会又像在飓风中一般天旋地转,一会儿像被钢铁撞击,一会儿像被绳索勒缠,一会儿又像全身灌了铅水般沉重。
难以忍受的感觉令少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如风中柳絮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角的衣柜上。
上好沉香木包金铜皮制成的衣柜哗啦一声四分五裂,飞扬的木屑中和着化成粉尘的衣屑,幽幽木香中夹着腥甜的血味。
少女仰躺在遍地木块之中,咯吐出一块淤血,披散的发扬掩了她半边脸颊,她美丽的双眼泛着令人寒到骨头的冰凉,恨恨地看着青蛙般趴在床上,只伸起一只右手的少年。
三少站了起来,无声地,默默地,异常悲壮地站了起来。
他站在床上,昂首挺胸,全身赤裸,小弟弟也是斗志昂扬,激厉地挺立着。
三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已经无力动弹的少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大半破损了。破碎的衣服掩饰不住她傲人的身材,细腻的皮肤散发着白雪一般柔的光泽,胸前那两粒红樱桃若隐若现,弯曲的两条长腿摆着一个无比暧昧的姿势。
细细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流下,身上被木屑划破的皮肤渗出淡淡的血痕,别有一番凄艳动人的美感。
三少看清了她破碎的衣服。虽然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可是三少还是清楚地看到,她那件月白色的衫子上,缝了好几个补丁,衣服已经浆洗得失去了本来颜色。
行走江湖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至少很多家世不显赫的江湖人就不得不穿满是补丁的衣服,吃硬得能跟石头比的馒头。
少女的生活很清苦,可是她还是想着报答她的养父,但她又怎会知道,养父最终将她用四百两金子卖掉了?
采花贼动了心,看着少女的衣服动了心。这容貌可与怜舟罗儿、萧湘月等女相比,眼神却比怜舟罗儿更冷更寒令人不敢亲近的少女,凭着一件破损的,满是补丁的衣服打动了三少沉寂的心灵。
三少走下了床,小兄弟随着三少的步伐威武地晃动着,似在宣称只属于男人的骄傲和尊严。
少女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望着三少,看着三少一步步走近,少女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她那条与三少对了一掌的手臂怪异地扭曲着,骨头已经断了。
三少默默走到少女面前,俯身抱起了少女轻盈的身子。
当三少的手触碰到少女的背部时,三少摸到了一手的湿热。将少女抱起来一看,少女的背部已经撞得血肉模糊,鲜血已经淌了满地。
少女的头无力地垂着,气息变得微弱,眼中渐渐失去神彩。
没有人能在“遮天手”的全力一击中活下来,尤其是秦仁这有着百年深厚内力,无意中打出的融合全身功力的一掌遮天手。便是创出了遮天手神功的秦逍遥,若是中了秦仁这一掌,也会呕血三升,两百年功力折损一半。
秦仁轻轻地将少女放到床上,飞快地在自己衣服中翻拣了一阵,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
“起死回生丹”,秦仁跑路前大哥秦风送给他的保命灵药。
秦仁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捏碎了放入少女口中,然后嘴对嘴用唾液化了药丸,令少女将秦仁混合了药丸粉末的唾液咽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秦仁穿上衣服,出门去打来了热水,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地擦净少女身上的血迹,然后找来绷带替少女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
少女折断的右臂被秦仁对准了断骨处,用木板夹好,紧紧地缠上了绷带。
起死回生丹下喉之后,少女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眼睛也开始恢复了神彩。
她看着虽然忙碌,动作却温柔细心的三少,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秦仁替她擦拭着滚滚而下的泪珠,那泪就像珍珠般晶莹剔透,擦净一串,又流下来一串。
秦仁不厌其烦地擦着,微笑道:“这是一场糊涂架。你打我打得糊涂,我打你也打得糊涂。我从来都不知道,小时候父亲教我的功夫是这般地厉害。也许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从没认真练功,也没想过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
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确切地说,我是一个很有怜香惜玉之心的采花贼。本来我确实是想采你这朵寒梅花的,但是谁能想得到,昨天晚上你会是那么地主动,主动得我都不情愿了。我曾听人说过一句,淫人妻女笑呵呵,妻女淫人奈若何。呵呵,现世报啊,只不过不是妻女淫人,而是我自己被人淫……最后还被人打。”
见少女瞪着大大的双眼,既愤怒又怀疑,那眼泪还落个不停,三少摇头苦笑:“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你……”接着便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虽然我是个教唆犯,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受害者反而是我自己。”
少女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委屈。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会好好照顾着你的。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等你的伤好了,如果还想杀我,我会给你一个公平一战的机会,只要你能赢我的遮天手的话,我会引颈就戮。”三少温柔地说着,握了握少女的纤手。
少女看着三少,眼神里满是委屈、辛酸、愤恨,她撇了撇嘴,像冰一样寒冷的傲雪寒梅终于哇地声哭了出来,凄凄切切地说:“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杀了你……”嘴上说着狠话,那掌心里有着淡淡茧痕的小手却牢牢地反握住了秦仁的手。
秦仁笑了笑:“只要你打得过我,一切由你作主。”
这时,大门突然被敲响了:“三少爷,您起了吗?我是非凡,有位大人物想见三少,让非凡来请三少过去。”
第六节
三少细心地替秋若梅掖好被角,眨了眨眼,微笑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出去看看那家伙有什么事。肚子饿了吧?等下我给你弄点吃的来。”
三少安顿好寒梅花,来到大厅里,打开大门,只见卓非凡神秘兮兮地笑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用略显谦卑的眼神看着三少。
三少淡淡地道:“非凡兄,有什么大人物要劳你亲自传话啊?”
卓非凡笑说:“三少,在下身份卑微,不敢稍有透露那大人物的情况。三少见了他,自见分晓。”
秦仁轻嗤一声,道:“非凡兄,你是知道小弟的身份的。有人要见小弟,让他亲自来见,小弟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既要见我,又一点诚意都没有,这谱儿,摆得比本少爷还要大啊!”
卓非凡尴尬地一笑,道:“三少,瞧您这话说的,您二位都是了不起的大佬,这让小弟怎么办哪?那大人物交待的事情小弟要是完不成,小弟这脑袋……这脑袋可能就保不住了。三少千万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委屈您走一趟,救小弟一条小命啊!”
三少来了兴趣:“哦?谁这么牛啊?非凡兄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是等闲就能动得了的,那人竟然敢摘非凡兄的脑袋?”
卓非凡苦着脸:“三少有所不知,那大人物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小弟确实惹不起也不敢惹。就小弟这点家业,那大人物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小弟打得万劫不复,小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来劳驾三少啊!还望三少开恩……”
三少见卓非凡说得可怕,那神情也是恳切哀怜,他可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在三少看来,自己惹的事情就要自己摆平,自己摆不平的话就让家里人来摆平,老子又不是你卓非凡的老爹,老子跟你也只是主顾关系,你小子要掉脑袋关我屁事?
不过三少好奇心却是不小,虽然不屑帮卓非凡,但对那所谓的大人物却生起了浓厚的兴趣。想了想,三少说道:“那好,小弟就给非凡兄一个面子,随你走一遭吧!”
卓非凡作感激涕零状:“三少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三少请随小弟来!”
说着,在前面引路,让三少跟着,走了十步,来到了三少住的帝王套房斜对门的那间帝王套房门前。
“就在这儿?”三少指着大门问。
卓非凡肯定地点了点头:“就住这间房。”
三少破口大骂:“操你妈的,才十步路,那狗日的大人物架子也太大了吧!这么几步路也要少爷亲自来见,他算什么东西!”
三少这下可真是愤怒了,仅仅十步路而已,大家又是住的斜对门,串个门多简单哪?你他妈就算是个残废,这十步路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啊!
卓非凡听三少大骂,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地扯着三少说道:“三少噤声,噤声!里面的人咱惹不起,你可不能这么骂,要是传进他耳朵里,就算三少背后有逍遥山庄,恐怕也要遭殃……”
三少爷心中一凛,冰冷的目光一扫卓非凡,向来笑容可掬的三少自融会贯通了遮天手之后,那修习遮天手神功成功后自然而然带来的,只属于一手遮天之人的霸杀之气不经意地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被三少目光一扫的卓非凡只觉全身冰凉,如坠冰窖。透过三少的目光,他仿佛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平原,由白骨堆成的山峦。而那白骨山峦之上迎风伫立着一个人,正旁若无人地仰天长笑,仔细一看,那人不正是眼前的秦家三少秦仁?
心里惊觉之下,幻觉一扫而空,饶是如此,卓非凡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砰砰乱跳,暗想道:“秦家人果然个个不凡,便是这只好女色的秦仁,眼神都是这般可怕!那修罗炼狱一般的眼神,我只在征战无数的将军身上看到过,这小子是个下流无耻之人,只会爬女人肚皮的纨绔子弟,怎地也有这般眼神?难道……难道他是天生的煞星?”
卓非凡昨日还只是猜测秦仁好色,但是既然决定把秦仁引荐给他的大老板,卓非凡便连放与安插在江湖上的密探取得了联系,摸清了秦仁的底细。
从密探的情报中卓非凡得知,秦家三少出江湖以来,首战灭名气高于武功的魔人布欧和四大天王,又砸了一百万两银子,只为搞一个青楼女子。而得了那青楼女子后第二天,秦家三少悍然抢亲,抢了分雨楼总楼主,江湖衙门总理事独孤鸿渐第四十八房小妾,令独孤鸿渐雷霆震怒,签下江湖追杀令,并派出江湖衙门四大神捕之一的“冷血追命”姬无花率二十四个高手追缉。
秦仁随后又到万花城,与万花城城守,抱花堂总堂主萧山河发生冲突,最后导致星河剑圣秦风出面,杀了萧山河,将抱花堂势力彻底瓦解。
当然,秦仁迷奸秦霓儿、怜舟罗儿的事情卓非凡是没办法查出来的,但是仅凭前几件事情,卓非凡就断定秦家三少是个超级败家仔,极品好色徒。他将这些消息报告了大老板,然后与大老板定下了请秦仁之计。
卓非凡此前故意把大老板说得那么可怕,又危言耸听说大老板的势力连逍遥山庄都不敢对抗,目的就在于给秦仁一个下马威,首先从心理上威慑住秦仁,然后再施怀柔手段笼络,不怕不把秦仁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是现在卓非凡被秦仁那修罗炼狱般的目光一扫,心里不由敲起了鼓,开始细想起用这种方法对付秦仁,是不是大错特错了。
三少自然不知道卓非凡在想些什么,他本来就恼那所谓的大人物连十步路都不肯走,现在见卓非凡言语中对逍遥山庄不敬,不由激起了潜在的凶性和血性。
遮天手神功实际上是一门异常霸道的武功,练成此神功之人,心性也会不自觉变得霸道嗜血。
而秦仁现在身具“欲火焚身”真气,又借各种灵药有了一百年的深厚内力。那欲火焚身真气本就是霸道傲慢的功夫,搞女人有奇效,助长人的嚣张气焰更有奇效。与遮天手两相益彰,秦仁的心性不知不觉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逍遥老爷子所学庞杂,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各种内功真气均有涉猎。而内功真气主要以“逍遥神功”为主,可化解遮天手的戾气,两相抵消之下,现在的秦老爷子才看上去一团和气。
秦逍遥常年在逍遥山庄休养生息,借着凌云山的灵气化解本身的戾气,再加上他地位日高,从来没人敢违逆他,所以只手遮天的“遮天手”秦逍遥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霸杀之气从未轻易显现过。但事实上,秦逍遥年轻时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早年在江湖上的外号乃是号称“血手修罗”,只不过现在没人敢这么称呼他了。
“杀气腾腾,旁若无人,放眼天下,只我一人!”秦仁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十六个字,眼睛冷冷地盯着卓非凡,眼神和声音都是冷嗖嗖地,与他说话内容中的霸道全不相符。
但在卓非凡听来,三少这十六个字就像雪山顶上的冰风,吹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三少说四个字,他就退一步,十六个字说完,卓非凡已经退得后背抵到了大老板那帝王套房的房门上。
见卓非凡惊骇欲绝的样子,秦仁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在三少转身的那一刻,帝王套房的门忽然开了,一只很白很纤细的手将卓非凡的领子一把抓去提了进去,随后阴恻恻地道:“好大胆的小子,老子今天就取你狗命!”
说着,那只白而纤细的手又从门中伸了出来,闪电一般抓向秦家三少。
秦三少此时刚走出两步,听得背后风声响动,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掌。
只手遮天!